康慨, 《中华读书报》记者
在书展的门外
对中国读者而言,此乃了解荷兰文学的难得良机。我们的主宾国对其主题”开阔的风景·开阔的图书”之出色呈现,甚至好过了我的预期。
书展就是书展(fair),不是图书节。因此在这样一个展会上,所有这些事也许没什么不公平的(unfair)。
在精致大方的荷兰展区,我陶醉于这些漂亮的书,亦欣喜于和杰出作家们的交谈。我受邀主持地质学家萨洛蒙·克罗宁伯格(Salomon Kroonenberg)和理论物理学家桑德尔·柏斯(Sander Bais)的讨论,对我而言,这是个很大的挑战。所幸我熬过来了。
中国媒体毫无疑问是热情的,特别是对劳伦蒂安王妃。许多报道把她的名字放进了标题,有一家报纸还重点提及她的”橘红色连衣裙”。但也有媒体感到担心,因为新中国国际展览中心过于僻远的位置,恐怕会让普通读者止步不前。”媒体和参展商对此有不少抱怨,去一趟位于顺义的新国展,堪比去一次天津。”上海的《东方早报》在星期四的报道中写道。是的,这就好像你把阿姆斯特丹书展放到了海牙举办。
也许这的确是个问题。星期三上午,我从位于北京市区的报社出发,驱车前往书展。我发现,我的GPS上根本就没有新国展存在。它太新了。沿途也没有路标指示。我不得几次停车,向路边的农民大姐打探方向。我有些后悔。我本该坐火车来的。
所谓书展,本为商业活动,理论上要求它服务于”专业人士”——出版商、编辑和版权代理人,而非大众。中午时分,展厅里响起了广播,要求普通读者退场。张先生,一位著名的摄影师和我的朋友,受邀前来,却被阻于门外,悻悻然打道回府。下午四时许,广播再次响起,所有普通人必须离开。保安人员随后出现,一个展位接一个展位,礼驱观众出门。
书展就是书展(fair),不是图书节。因此在这样一个展会上,所有这些事也许没什么不公平的(unfair)。我们在桌面上买卖版权(copyrights),而非在店里买卖图书(copies)。我看到书架上有许多伟大的荷兰小说,摆放着,展示着,如涅斯契奥(Nescio)的《寄生虫·小巨人·小诗人》(De uitvreter, Titaantjes, Dichtertje),又如阿侬·格伦伯格(Arnon Grunberg)的《蒂尔扎》(Tirza)——《世界文学》杂志刚刚将格伦伯格用做了最新一期的封面。我真心希望它们能够早日受到中国出版商的赏识,买下它们,出版它们。
但是在这个巨大的展区里,有些人似乎消隐不见。阿艳·希尔西·阿里(Ayaan Hirsi Ali)在哪里呢?